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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 道 瓔 珞
以直心深心菩提心為瓔珞
攝影/梁寒衣
攝影/大俠
2017年大鑑紀事
12月31日,虛雲和尚芋頭日。
鏡清道怤云:「好晴好雨。」又道:「不為好晴道好晴,不為好雨道好雨。」——這一年宛然坐於「棘藜蓬」中,人類的五毒熾然炎猛、波波相連……恰恰正是提斯、坐穩「好晴好雨」之時。也正是致贈華嚴菊花之因緣。
許是勞傷過度,最末日,打坐時咳了血,一日中三回。12月初因此作了檢查,確定非肺疾復發,僅是勞傷的慣性反應,便莫管他。
10月中至12月底,埋首研讀聖嚴法師的《明末佛教研究》,執筆撰寫醞釀已久的〈敢有歌吟動地哀——明末,一髮危秋的居士禪者〉。
明末的高僧與禪者,無論出家與在家,均予人有「幽冥地藏」般、力圖裂破煉獄的感覺,也均宛然如風雨雷霆間、逆向堅挺的長松。十餘年來,早因為理解憨山、紫柏等明代高僧,而幾番出入明史——認為若欲建構、還原高僧本面,則並不止研讀燈錄、或高僧傳,還須對比、研究同一時期正史的事件與記錄,才能真正比量出其深度與高度。由是反而不循熟悉的「佛教史」、或「佛教學者、研究」的眼光,而從一般性的史論史識著手。悠漫行來,再一次展開「修行者對修行者」的談話,切磋著彼我同/異的觀點,份外珍貴;浮現法師與己,一樣悅好著明末蕅益大師,更覺可喜。
12月30日下午,舉辦跨年電影欣賞:從凡乎?入聖乎?——關于電影《伊達的選擇》
大鑑歷來從不辦任何跨年活動,此次特為舉辦,正為呼應古德恒恒提斯的「臘月三十到來時!」——新、舊年交會,譬若生、死交關,更須體解生死迅速、不可唐喪悠忽。現場準備了色色紮得絢麗的菊花贈予來者,也為提醒不忘「華嚴」理想。
凝視到,佛弟子之所以未能拌力修行,根本上,實由於尚耽染、樂著、嗜愛於世俗,並未當真想「出離」、「脫卻」什麼!其原因,也在於並未真正思量、揀擇、評比出世間/出世間、凡/聖、善/不善之間的差異與影響。其結果「不取不捨」:不取聖諦,不捨世俗。
而《伊達的選擇》恰正是「洞明抉擇」的電影:作品以黑白影像重塑了二次大戰而後、經過納粹迫害之後的波蘭現實。透過加害者(殺戮伊達父母和表弟、盤據死者屋宇的農民)與受害者(伊達與其阿姨),以及受害者與受害者(阿姨於中失去兒子,伊達則失去父母)之間面對「創傷」的不同反應和對待,呈現出世間與出世間、修行與不修行、「從俗」或「從聖」的判然行止與心路。
也提出了聖、凡兩頭之於「存在」和「幸福」之道的炯然定義和勾勒——什麼才是真正的C'est la vie?(片中阿姨的口頭禪:這就是生活!)
掠奪、傷害、以「存活」為名努力鞏固罪惡所得是?還是縱欲自恣、把捉官能的剎那歡快是?抑或是安忍淡泊、走向寒磣寧闃的修持?
何者才是「不錯過生命」的正真之道???
11月25日,領眾赴故宮欣賞由學員玉秀(為故宮陶瓷研究員)所導覽主講之「多彩多姿:認識院藏陶瓷器與其使用脈絡」。
與「藝術博覽」的參觀一致,這是「出天井」的學習:冀願佛弟子能透過他類智識、人文、工藝、美學的思索,而提昇素養與觀察、覺照力。
由於下午已凝看過「埃及木乃伊」特展,方才自埃及的生死哲學和工藝美學中脫出,連續性地看展已使竭累。近九點,見習弟子「大癡」見老師並未飯食,焦急地忙忙跑至餐廳打包了荷葉飯,車上又一再叮嚀著要「趕快吃」!
後來回首,已於癌症末期、恒恒往返於醫院的大癡,珍惜著與師的每一次相晤,「荷葉飯」——這即是他最末一次於師的飯食供養了!
11月18日,大鑑第十屆年會。
白居易詩云:「槿花一日自為榮」——多年以來,大鑑人所擅長的,大抵屬於槿花似地「一日自為榮」:一次性的法會、座談、演講、活動等的鋪陳、莊嚴,罕能從事更長程、深入的教法的觀修、發心、與流布。然則,無此「一日自為榮」的瓔珞莊嚴,法堂或已灰塵彌布、煙消瓦解了!
常想,也許這便是「居士道」的侷限吧——居士們於紅塵間掙扎糊口、養生送死、無限倥傯勞忙……難能立定腳跟、著眼於修行,因茲往往唯能成種子眾、結緣眾,罕能為修法眾、發心眾;以是能於生死中出「打出、打徹」者如鳳毛鱗角。
因此,凡Nicole所設計的CD,亦由執事們和發心者「一日性」地合作壓出。可惜,由於錄音缺乏最末的嚴謹督治、刪修,也未有人承擔監製、流播的計畫,用功設計的作品,亦僅限於內部發行。
美術設計者:Nicole
8月下旬~11月中,為製作《勝鬘經》CD封面,Nicole完成了設計,同時亦將所有座談丶弘講的CD設計一盡成滿——應說,自大鑑禪堂2013年成立以來,所有CD、年卡、名片、結緣書……等凡與美術有關的,終歸於她。這個從未曾學過專業設計的,亦憑著少時之於藝術的愛好,以及之於師、法的心意,一肩挑起,重新開始攝影,接觸繪畫、音樂、歌劇……。酷好旅行的Nicole曾對山中說:「從前,只是喜歡旅行,並不知為什麼?如今,光想起旅行中的作品能用于大鑑,便感到很有意義……」是的,她將自我的旅程嵌入大鑑進程中了,我們於扉頁中看到大漠、石窟、桂林山水,也讀到金秋、春原、夏花、冬雪……以上所示唯是一小隅。而意義,一向是每個人自我創造、認証的,祖師謂「唯人自肯乃方親」。
照片轉載自畫廊協會
10月21日,率眾參觀「台北國際藝術博覽會」,由「畫廊協會」導覽。
「台北藝博」本為亞洲歷史最悠久的藝術博覽會,群集了國、內外一百多家畫廊,算是台灣藝壇最絢麗、浩大的集結與盛事。之於長年可能不接觸繪畫、或其他藝術展覽、演出的佛弟子而言,堪稱一次重要的「學習之旅」,藉此透過「他方之眼」——其他藝術家、創作者的眼眸與觀點,思惟、對應、整合佛法。
若不能「轉現象界萬法為佛法的內照與覺觀」,則談「一切法皆是佛法」並不具任何意義,也只是多了一個口頭禪而已——「一切法是不是佛法?」必須實體消化、驗証、轉折得過才能如斯道。自然,就菩薩「五明」的修學而言,也是個必須的觀摩。
8月20日,《勝鬘經》經註初稿完成。
因邊弘講、邊註經,由是即或不上閉關中心,亦處於全程閉關狀態:講罷經後三、四日埋首註解,講經前二、三日縝密參經、備課;除卻教觀,更注入宗門禪觀、公案。
訝異的是,遠在奧地利的Nicole也歡呼著,說已結束《勝鬘經》CD的剪輯——因無人承擔,本經的剪輯唯能緊急託付Nicole,由她上網自力學習成滿。結果,二人不約而同的於同一日成辦了!
(按:《勝鬘經》CD為初剪,同註稿一般,均須作最末嚴謹定版的修改)
門前鍚葉藤。昔年致贈者將她誤說為「鍚葉桐」,聽來猶如「昔業同」:一切有情(無論父母、子女、親故、師友……)均因宿昔近同的業因業力而牽引、合會在一起,無論善、惡業俱然。它是「有因、有緣,世間集」意,也為「共業」意。每見花開,恒自動召喚起思惟,直至數年後才知其原名,不覺莞爾。
但今時今日此註經與剪輯的雙共成,若有未來世,也就是另一「昔業同」的延伸與註記吧!——換句話說,人,永可以選擇與什麼人、什麼心、什麼事形成共業的擊振。
同年4月,大鑑網站斷線、崩毀,所有曾經苦心經營建構的著述、作品、資料也一盡失滅。
作為一新建的禪宗道場,大鑑蓽路藍縷,一無報章、雜誌、以及其他媒體作為法流弘播的管道,網路堪稱為「唯一法流的水管」,以致此唯一水管、渠道的斲喪不可不為重巨的損失和過患。
究其原因,也無非「漏忘繳款」這麼簡單而已。根本上,則緣於此重要法流渠道長期處於無人管帶的區塊,除卻山中恒持供稿,大鑑並無人把守、經理。
老子謂「為大於細」,可不慎歟?
4月29日佛誕,浴佛節法會,吳乃先、黄莉娟合奏演出梁寒衣作詞/作曲之〈散花歌〉供佛。
〈天女散花〉原為《維摩詰經》至美麗、黠慧、幽默的一章。〈散花歌〉以之為經緯,擊叩詠唱出《維摩詰經》心旨,亦表述出《華嚴》菩薩道的懷抱(本曲初次發表于《維摩詰經》弘法圓滿的最末堂課,以錄音播放。此係正式演出)。
2月17日~6月23日,以四個月,弘講《勝鬘經》。
此經本是「一個女人所作的獅子吼」,因茲由女性弘闡應亦至為當機。它亦是山中最早弘講的經卷,曩昔應宏印法師邀請,而與宏印、果燈二法師於「慧日講堂」開闡。三人以接力的方式溯洄輪序著彼我的詮釋,是個奇妙難忘的經驗。
然,一部經僅講了三分之一,終有如「未完成」的樂章,是性格吧,終期願能「盡其底淵」地完滿結案。採取印順導師的註本,緣於它本是三人接力時的版本,亦為最早的光流與啟蒙。站著、複講啟蒙者的作品,出其心骨本就是山中向「老師們」致敬的方式,也祈願佛子們能依此「溯其本淵」、暸然前輩大師們的智照和心光。
新年茶會暨電影欣賞:〈聽我,看我,告訴我〉
女孩瑪莉生來既瞎且聾,粗暴一如囚禁黑窟的小小野獸,父母不知如何育養,於是求助於修道院。然,修道院亦只擅長收容教育聾啞學子,並不知如何鑿開全面性的黑暗封閉,唯能婉拒。
罹患深沈肺疾的修女瑪格麗特,因於個人的信念與愛慈,不肯就此束手,於是孤然跋涉旅程,將瑪莉自她陰暗的囚室和繩索中拉拔而出,自茲走向艱鉅的「鑿啟者」與「頑抗者」尖銳對立與拔河……。
單看一片段即可知此「搏賭」的亢烈了:於用餐中,瑪格麗特試圖教授刀叉的使用,其結果,於眾目睽睽下,兩人如野獸般地撕扯、翻滾、搏抗於地面……修女威儀盡失,唯賺一場狼籍!
這是一個美麗、動人、具足勇氣和力量的故事,敘說著「啟蒙者」與「受啟蒙者」,也敘說著啟蒙而後的相續啟蒙。一個「渾沌鑿七竅」的過程。
所有曾經、現在、當來的教育者怕皆要會心一笑吧!緣於無論世間、出世間,凡志在教育、鑿啟的,都難能豁免此一場腥羶狼籍,無論所遇是肉身或精神上的「瞎盲」、「聾盲」——古德謂「鑊湯爐炭拌得入,為人只在一絲頭」。
也是愛與慈悲必須驗証與付出的代價。
1月16日,《証道歌》筆札初稿由睿邨整理完成。
從去年十月迄今,這是一段密集研磨、勞作的進程。睿邨孜孜整理著,山中亦孜孜校改著……如驚雷與雲鼓的偕行。
如果兩六十字的《心經》是佛祖眉心的硃砂,那麼永嘉玄覺的《証道歌》即為六祖之硃砂吧。長行詩偈集結了六祖《壇經》的隨腦,亦集注了「南宗禪」教法的骨子骨底。因之若來及完成《壇經》經註,能成全《証道歌》亦可堪忻慰。
佛甲草,山中釋為「佛陀的鎧甲」,以其金芒狀的花絮緜密排列如編織的鎧甲。佛逝,叮嚀「以戒為師」,故「戒」即為佛弟子遮護自身,不自害、亦不害他的鎧甲。世間又稱此草為「佛指甲」,約略因於它修長如指甲的葉片。
1月5日,臘八,佛成道日,亦為禪堂成立日,大眾共進「臘八粥」,誦《金剛經》,卻誦得七零八落……為修法以來,所聆聽之最糟,宛然不似才受過80《華嚴》的修鍛、持誦。暸然於山中「日行千里」的用功中,大眾亦相對弛墮、渙散了。
佛弟子修學長年而擱淺難進,大抵不出於三者,即禪定不修、經教不研、戒律不持。此三者均涉及「反觀」之道。不反觀,則其作略、言語、俗心世態則與不修的凡夫無二。
決意弘講《勝鬘經》,唯因經中的「十大受」,即為「十大戒」,乃佛弟子不可不為護守的鎧甲。
大鑑禪堂
開放時間
週二、三:早上10點–下午5點
週四:下午2點–晚上9點
週六:早上10點–下午5點
【週日、週一、週五及國定假日休息】
為避免招呼不週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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